两棵树3篇

两棵树【散文】3篇

两棵树【散文】篇1

  即便今天,只要我向村里人问及当年被砍掉的那两棵树,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会露出一幅激动而惋惜的神情。

  那到底是两棵什么样的树呢?父亲曾不止一次地给我谈起过,这两棵树一左一右地挺立在村子两边的山坡上,主干需四五个人方能合围,两棵树都枝繁叶茂,几乎能把整个村子遮蔽。其中更大的那棵树根部已经中空,里面可容纳十余人席地小憩。因为两棵树实在太大,方圆几十几里地都有人跋山涉水来到村子里,只为一睹巨树的风采。

  如此神一般的两棵树为什么会遭砍伐呢?只因当时国家正在修建内昆铁路,需要大量枕木,村里的支书就主动把两棵树捐了出去。据说,在两棵大树被砍伐的前一天,成百上千的鸟儿纷纷从树上飞走,一条巨大的蟒蛇也从树上游走下来,从容离去。这一景象让村里人惊诧了许多时日。

  我一直很遗憾,没有亲眼见到这两棵大树,甚至一度很痛恨那个把树捐献给了国家的支书。虽然我对这两棵大树是否真有老人们所说的那样巨大也曾心存疑惑,但后来的一次经历,让我相信,我的家乡曾经是真有两棵巨树的。

  那是在我上中学时,有一年我从学校到我外公家去,这是一段很遥远的路程,走到半路我走错路了,便向路边一眉须皆白的老人问路。老人给我指路之后,问我老家在哪里,我回答:荫石塔。老人立马有些激动地追问:荫石塔有两棵大树,还在吗?我遗憾地摇摇头说:早已经被砍了,说是用来做枕木了。

  老人听后一脸痛惜地说:可惜了!可惜了!多大的两棵树啊!方圆十几里地都能望见。

  老人惋惜之情,至今在我的记忆中仍清晰如昨。

  自此后, 我对古树有了一种独特的情愫。但凡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都会留意此地是否有古树巨木。很可惜,那些曾经穿越了历时烟霞的古木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很少在世间展露容颜。

  譬如,我们县境内唯一还有原始森林的五条沟,以前是豺狼虎豹出没的地方,更是巨木丛生之地,但遗憾的是因为一场大炼钢铁的运动,所有古木都化为灰烬。

  后来,我到川西去援藏,有缘目睹了川西秀美而壮阔的自然风光。为了寻找心中的大树,我曾进入了九寨沟和雪宝顶的原始森林,虽然也目睹古木无数,但遗憾的是,这些古木都无法与我想象中家乡的巨木相媲美。

  再后来,我得知,我家乡所在的川南一域正是历史上出巨木和名木的地方。最有力的证明是,不论北京故宫还是南京故宫都是由川南的金丝楠木支撑起来的。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看法,今天在某一个角落,依旧有古木在风中雨中静静地等待着我们。

  事实果然如此,前些天,有农人特意告诉我,就在我们镇里的一座山上有一颗数百年的红豆木,是本地最古老最名贵之树,已经被挂牌保护了起来。

  一时间,我激动莫名,在心里暗暗说,明天一定要去拜谒这棵树。

  当晚下了一场小雨,第二天空气特别清新,我独自踏上了寻访古树之旅。经过多方打听,我终于到达了农人所说的山坡,但当我沿着山上湿滑的便民道绕山转了一圈后,却并未发现红豆木的一枝一叶。我正有些气馁,一位头戴斗笠的老农荷锄而来。我近前去问他:“大叔,听说这里有红豆杉,请问在哪里呀?”

  老农说:“这儿就是红豆山。”

  我一愣,举目四顾见并无一棵大树,只能再问:“没看见呀?”

  老农说:“这座山就是红豆山。”

  我不由莞尔。然后换了一个问法:“听说这山上有一棵很大的红豆木,在哪里呢?”其实,我先前的提问本身就有错误,因为红豆杉并非红豆木。

  老农用手指着山上说:“从这里一直往山上走,走到山顶就见到了。”

  辞谢了老农,我踏着荒草与泥土往山顶而去。我忘了,好风景总在僻远处。一棵名贵巨木能留存下来,一定不在人人可见的大道边。就好比这座山叫红豆山,以前就绝不止一棵红豆木吧?但只要它们生长在离人类活动太靠近的地方,就很难保证它们能一直生长无虞。

  一番辛苦后,终于来到山巅,两棵并排而立的红豆木蓊然出现在眼前。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木双枝。岁月在两枝红豆木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印记。其中一枝根部已经中空,树干也有被雷击的痕迹,但即便如此,枝顶依旧蓊郁。另一枝则更显奇特,一株生机勃勃的黄葛树居然在它身上安营扎寨了多年,两株树共生共长,似乎并无嫌隙。

  我用我的手臂试着去合围其中的一枝,但它的硕壮让我没能如愿。

  我凝视了它许久,然后虔诚地向它一拜,不可否认它已让我心生敬畏。因为它可能看过大明的滚滚烟云,目睹过满清的猎猎旌旗,听到过革命的隆隆炮声,而我却统统没有。

  它也让我欣慰。因为它根部靠近山崖的地方已经被垒砌了砖石,以防止它倾倒,枝干上挂着保护它的牌子,那牌子镀了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凝视着它,就如凝视我的新娘。足足有半个小时,我才满意地离去。

  我想,一棵树如果能让无数人心生牵挂的话,那它就不是简单的一棵树,而是融进了血脉的一份浓浓乡愁,是会在人心灵深处低吟浅唱的一首歌。

两棵树【散文】篇2

  院子里有两棵树,住平房那年代每家之间隔着一道矮墙,齐胸高的墙。从第一家院子能看见最后一家是院子。相处好的邻居隔墙唠唠嗑,做的什么好吃喊一声墙头上递过来一碗,也有传闲话打仗的。在院子里生火炉子做饭,炖锅肉,风刮到哪家院子,肉香味就飘到哪家院子。妻子单位是肉联加工厂,分福利比一般单位要好,这样会引起不常吃肉人的嫉妒。隔院老汉在墙头上面摆一溜破搪瓷盆,木箱子,开着五颜六色的太阳花,芨芨草,阳光洒满墙头,洒满了小院。

  我种的是两棵树。邻居不这么认为,说它是花,是我把它种成了树。第一颗是仙人掌,插扦花盆,他们说种好开很多花,我信以为真,从小盆换大盆,换来换去长了一人多高,枝干粗壮,十多年没开花,我就当绿植养着,夏天挪到院里,冬天大盆回屋,养成了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在一个春天开花了,满树米粒大的小白花,我很沮丧,这是花吗?

  要赏花,是不是得买个放大镜。

  它也有价值,邻舍谁家的孩子,脖子乍腮,喉咙肿痛,掰了几片去,捣成泥敷上,消肿止痛,很快痊愈。不认识我的人都认识这棵树。春天发掌,入冬前就掰变成胳膊粗的光棍树。

  幸好还有一棵枸杞。有一袋枸杞从萨拉齐带回来,时间久了长了虫子,扔到紫丁香根下,不知什么时候发出一片枸杞苗,也不知什么时候剩下一颗竟超过了紫丁香丛,怕它和地上的芍药挣抢阳光,掰掉底下枝杈径直往上窜,叶子密集大伞一样,在院门里紧挨着矮墙蓬蓬勃勃长成一颗大树,有三米多高,遮了两家院和门外行人过道的阴凉。

  枸杞树的根在院里最低洼处,雨水,冲洗院子积水自然浇灌。果实红彤彤满树的时候,大人孩子钩着采摘,各自欢喜。同事老柴摘枸杞泡了两瓶白酒说,这棵树要是砍了,一定叫“枸木”。

  丝瓜藤爬满了凉房,爬满了房顶,黄花一片一片的,露水晶莹,打湿了叶子,打湿了花朵,打湿了房顶的红瓦。每天开开落落,翠绿稀嫩的丝瓜,没事邻居过来,院中一小方桌,清炒一盘丝瓜片,捞一小碗咸菜,炸一碟花生米,听着虫鸣鸡叫甩二两小酒。

  现在平房拆了早已成了过去,把人都束之高阁供起来。我在窗台的花盆间看外面,像流放囚禁在水泥盒子里。麻雀飞过歇歇脚都找不到几棵树。楼下草坪没了,绿地没了,小车一排排挤在白格子车位上。我每天在窗台上撒些小米,麻雀驾到,它们啄米,我看着窗台外的它们,它们看着窗里的我。

  还是这片天空,还是这片土地,以前上班工作,回家,做饭,孩子们在外面跳绳,抽牛牛,玩的自由自在。垃圾车哨音一响,都出来倒炉灰,自家的院自家的门前自己扫,它不叫小区,一个街道主任管一片区,谁家有事找街道。

  现在突然来了一伙人把小区围住,铁栅栏,围墙,修个豪华大门,安装监控,你买了房子咋地,样样归他们管,你什么权利都没了,你的名字叫业主,他们强行为你服务,你不交物业费就惹了他们,大祸临头了,你很尴尬。

  本来你从小生活几十年的地方,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没招谁惹谁,他们堂而皇之的成了你的主人,就像有人锁住你的家门告诉你,你出不出门都得交钱。

  强盗逻辑大行其道,让老百姓有幸福感,有尊严地活着,成了句空话。一群人在掠夺,占有地球上存在了几十亿年的土地,水资源,然后让你买单。

  我忽然羡慕起天空的鸟来,没家没房子飞到哪算哪。人就不行了,网格员,物业,保安,居委会,名目繁多的人,名目繁多的收费,名目繁多的设限,目的只有一个,把你的钱包转移到他们的兜里,生活本不易,连你那点退休金都像撸串一样撸的精光。

  这世道,天灾人祸,都是为了利益。

两棵树【散文】篇3

  不知什么时候,村道某处的两边,被谁栽上了两棵树。一边是棵椿树,另一边是棵榆树,两棵树都不大,椿树只有铁锨把粗细,榆树比铁锨把还要细一些。村道,天天人来人往,牲口和家畜,也不时晃晃悠悠走来走去。村道是全村庄的村道,村庄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牲口,所有的家畜,只要想走,谁都可以走。就算是外庄人,来了,或者经过,也没有不让走的。表面看起来,所有的村道,属于全村人所有。但事实上,所有的村道,有的属于全村人,有的,却属于某一家人。属于全村人,或者某一家人,通常并不以让不让人走为标志,而是除了让人走以外,是否属于全村人,或者某一家人,做别的用途。譬如,晒一摊当填炕燃料的驴粪马粪,或者牛粪羊粪,堆一堆准备往地里上的粪,栽几棵长大后使用,或者不一定使用的树,临时堆一堆准备使用的土,等等。属于全村人的,谁都可以走,谁都可以用,但并不是谁都可以经常占用,或者栽树。属于某一家人的,谁都可以走,但只能某一家人使用,某一家人栽树。这是约定俗成的,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越界,谁也不会过分。一个村庄的村道,当然不止一条。有些属于全村,有些一部分属于全村,一部分属于某一家人。属于某一家的,也只是在某一家人门前,庄窠前,或者园子边,或者场边的一段。这些路段,说成是个人家的,大多人并不会反对。一旦超出范围,就说不过去了。这两棵树,椿树和榆树,所栽的村道,正好在某一家人超出范围的地方。要说超出,超出得也不算多,大概十来步的样子。

  村庄站在半山腰的黄土地上,干旱少雨,十分苦焦。这样的地方,所有的人,牲口,家畜,都活得不容易。所有的庄稼,草木,也都活得不容易。人都是庄农人,再苦,再累,都能忍受。祖祖辈辈,都靠着一身力气,下苦流汗,老老实实在土里刨食吃。对土地,对庄稼,总是充满敬畏,充满爱怜,没有人敢怠慢,更没有人敢轻贱。土地瘠薄,庄稼娇贵,庄农人使尽了浑身力气,耗尽了全部心血,收获,却都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老天爷心情好,下雨了,土地能喝足,就有了营养,庄稼能喝饱,就有了力气。满心希望着的收获,才会变成现实。老天爷心情不好,不好好下雨,尽晒太阳,什么庄稼,下再多的苦,侍弄得再周到,再仔细,也长不了多好。而草木,大多没有人经管,都靠自身的力量,自身的运气,活完自己的一生。一粒树的种子,掉到一个地方,能否发芽,能否长大,就看掉的是不是对的地方。地方对,有潮气,能发芽,又是人们认为可以长一棵树的地方,允许长,帮着长,呵护着长,就会长成一棵树。地方不对,没有潮气,连芽也发不了,就会慢慢化为尘土。或者有幸得到了一点潮气,借机发了芽,却再也得不到水分,就会干死。或者,长着长着,被牲口吃掉,或者干脆被人拔掉。在这样的地方,作为树,要生根,发芽,长大,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多情况,主要看,够不够幸运。两棵树,椿树和榆树,被栽到那里,到底是有幸,还是不幸,谁也说不清楚。

  长对地方的树,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顺利长大。这两棵树,是不是长对了地方,谁也不大好下结论。村道上,每天人来人往,有的人,有事,一晃而过。有的人,没事,像闲畜生一样在瞎逛,村道上有什么,大多都能发现,或者注意到。但大人,就算觉得这两棵树长得不是地方,有些扎眼,明显是占村里人便宜,大多还是不会下害,顶多,啐一口,骂几句。而成天满村庄疯玩的小孩子们,要是突然发现,那里多了两棵树,觉得栽的不是地方,突然会生出下害的念头。说不定,就会抓住,不断地使劲摇晃,让它的根松动。或者正好手里拿着铁锨,狠狠地铲几铁锨。摇摇摆摆迈着八字步的猪,或者谁家跑出来的驴娃儿,在村道上,经常像散步,又像在搜寻可吃一嘴的东西。身上痒了,在墙上,或者正好有一棵树,就不断地蹭啊蹭。闻到味道,就张开嘴,啃,试探着吃。有人管的,自然会被赶走,而这两棵树,许多人觉得扎眼,要蹭,就让蹭吧,要啃,就让啃吧。谁也不会多事,赶走猪,或者驴娃儿。

  无论是被小孩子摇,铲,还是被猪,驴娃儿蹭,啃,都绝对不会只是一次。栽了树的人,不可能天天守着,最多,给树身上绑一点马录儿刺,护着。但这样的护,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事实上,村道边上,人们不断地在栽树,而树,因干旱缺水,或者被摇,被铲,被蹭,被啃,不断地在死去。能躲过各种灾难,长到各种灾难害不死的树,和栽的相比,实在是太少,太少。等待这两棵树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呢?恐怕和庄农人的未来一样,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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